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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5月27日晚，美国总统拜登和国会众议院议长麦卡锡初步就债务上限问题达成协议，为连日来深陷主权债务危机的美国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但事实上，警报并未解除。用财政部长耶伦的话说，两党必须在6月5日前说服本党议员投票支持协议，否则美国将无法按时、足额偿还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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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债务国。由于政府财政支出远超税收，每隔一段时间，国会都需要投票决定是否提高或暂停上限，以继续举债来支付联邦雇员、军队、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费用，以及国家先前债务的利息等。自1963年起至今，美国债务上限已创纪录地76连涨，其中包括5次暂停上限，究其本质也是一种提高。

进入21世纪以来，民主、共和两党在债务问题上的分歧不断扩大，并分别于2011、2013、2021和2023年险些引发主权债务危机。这四次无一例外，均发生在民主党总统执政、但国会至少有一院的多数议席由共和党占据期间。可以说，美国债务危机主要是党派斗争的产物，其背后是两党意识形态与经济理念的根本区别：民主党倾向于“大政府”，主张提高债务上限，借此扩大政府规模和开支，并增加医疗、社保等补助拨款；共和党则偏好“小政府”，寄望于通过压低债务上限，削减国家财政赤字，进而实现减税。随着两党恶斗持续升级，债务问题成为两党互相攻讦的工具，二者时常倚仗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的强势地位为自己“加码”，挟持世界其他国家共同为其党派利益买单。

美国本轮债务危机始于2023年1月19日，随后财政部很快启用包括限制政府投资在内的一系列“非常措施”来延迟债务到期。起初拜登拒绝谈判，坚持要求提高债务上限。随着时间推移，美国出现重大债务违约的可能性不断提高。一直以来，“美国政府会按时偿还欠款”的信念支撑着全球金融体系的平稳运作，也是美元成为世界储备货币、美国国债成为全球债券市场的重要基石。如若美国政府用尽其“非常措施”并耗尽现金，它将无法发行新债以支付账单，并需要向其债券持有者支付欠款。由于当前美国政府客观上无力偿还债务，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美国政府和美元信用必将走向破产，而这对世界经济的打击也将是毁灭性的。

为防止“噩梦成真”，拜登与众议院共和党人展开长达数周的激烈谈判，最终达成初步协议。该协议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两党相互妥协的努力，一方面将美国债务上限暂停至2025年，以解民主党人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满足共和党要求，在削减非国防开支的同时增加国防开支，规定2024年美国非国防开支持平，国防开支增长3%。但这种“打折”协议能否最终通过还有很大不确定性，在一些强硬政客的尖锐批评下，这场债务上限谈判的马拉松还远未结束。

观之长远，美国的债务问题某种程度上是无解的。“寅吃卯粮”、债台高筑，这是造成美国政府无节制开支从而导致债务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增长的制度性缺陷。即便两党此次达成妥协，谁又能保证每次的“极限博弈”都能不崩盘呢？

（作者单位：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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